在中国殉道的外籍传教士并非殖民主义者

作者 Theresa Ricci

继北京指责二OOO年封圣事件后，香港召开义和团与基督信仰关系研讨会

罗马（亚洲新闻）—近日，香港、台湾的学术团体联合召开了义和团运动与中国的基督宗教国际研讨会。在香港从事传教活动的宗座外方传教会传教士，圣神研究中心研究员，并在大会上发言的柯毅霖神父，向亚洲新闻通讯社介绍了这一活动。指出其目的旨在使中国和西方国家的专家学者们共聚一堂，广泛收集利用中文和西方文字的相关资料，正视史实。

柯毅霖神父表示，香港圣神研究中心、香港中文大学和台北辅仁大学联合举办了这次国际性学术会议。特别选择香港，而不是台北做为会议地点，主要是为了使中国大陆学者能够顺利参与大会。因为，中国政府可能会阻止大陆人士赴台。选择香港，同时也是为了确保客观地正视历史。在以下的采访中，柯毅霖神父向我们介绍了义和团运动与中国的基督宗教国际研讨会的情况。

请问召开义和团运动与中国的基督宗教国际研讨会的创意是怎样产生的？

决定召开这次会议是有着十分重要的背景的。二OOO年十月一日，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封列一百二十名在中国义和团时期遭到杀害的中国殉道者为圣人。遭到了北京政府的强烈反对，其主要原因有两点：中国政府认为，上述殉道者特别是其中的外国人是不齿之徒，因为他们勾结西方列强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势力。对于中国来说，屠杀他们是中国人民起来反抗外籍侵略者的行动。特别是在上述殉道者中的三个人——一名意大利人、一名法国人、一名西班牙人，尤其具有争议。他们不仅是不齿之徒，干脆就是不折不扣的罪犯。第二点，中国政府将封圣视为挑衅之举。十月一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纪念日。事实上，这只是中国反对的一个借口。在封圣礼仪中，教宗表示这个时候并不是就这一阶段所发生的事情进行历史分析的时候，专家学者们可以在其他时间对此进行反思。总之，教宗极力表示，中国不应害怕历史的真相。在封圣仪式上，教会只是宣布了上述殉道圣人的英雄般的基督信仰风范。这次会议是为数不多的回应教宗号召的学术讨论，本着历史的观点去研究一百二十位殉道者——其中绝大部分是中国人——致命的历史。

义和团运动与中国的基督宗教国际研讨会，为重新审视义和团运动时期基督信徒的殉道作出了哪些贡献？

会议期间反映出了许多重要的内容。如果翻阅资料，我们会发现并不是所有被义和团杀害的人都在殉道者之列，而在列者，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当时只要他们放弃信仰，便会得救的。香港学者Lan Xue-Kei介绍说，在义和团时代被杀的人中，并非全部是义和团杀害的，而是政府官员所杀。为此，北京的理论便站不住脚了。根据北京的观点，这些殉道者是中国人民仇视外籍侵略者的牺牲品。本次会议另一个重大贡献是，宗座外方传教会梁作禄神父所展示的全部有关殉道者的资料，不但不能说明对他们对指控，相反，充分展示了他们在人格上伦理道德、献身精神和慷慨无私的有机结合。一些指责——如对意大利籍宗座外方传教会传教士Alberico Crescitelli强奸的指控——是完全不可信的，在十九世纪的中国农村地区，一名外国男子如此轻而易举地接近女人是不可想象的。

研讨会中是怎样评价被视为西方殖民主义列强帮凶的外籍传教士的作用的？

关于帝国主义与传教活动之间关系的问题，对重新审视历史是非常重要的。资料显示，天主教会传教士对西方帝国主义列强的活动不承担任何责任。相反，圣座和传教士强烈批评了欧洲列强对中国的政策。其中的一个基本问题是，法国对传教士的保教权。当时的法国政府单方面作出这一决定，并没有得到圣座的授权。而且，圣座还多次试图摆脱其禁锢。一八八六年，教宗良十三世任命了北京的直属代表，就是为了摆脱法国的保教权。教宗甚至拒绝了西方国家的保护，并致函光绪帝，希望由他来保护基督信徒和传教士，旨在避免中国人将传教士同外籍列强混为一谈。以意大利为例，意大利政府曾经向在中国的传教士发出了具有威胁性的信函，要求他们在中国寻求意大利的保护。意大利传教士反对任何外籍保护，并将此举视为不齿。但是，许多意大利传教士并没有对政府作出回答。一些人强调，他们是接受教宗派遣的，而不是意大利政府。传教士们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中国不代表任何国家，而是代表天主教会。教宗比约十一世的态度也是重要的。他对欧洲强权的保护深感失望。在其在任期间，传教事业的传播形成了与西方帝国主义侵略截然不同的形势，绝不是附属于西方列强的。为此，我个人认为，十九世纪传教事业的发展突出宗教因素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在中国，是不折不扣的宗教性质的发展，与当地反教会的西方国家政府的商业贸易目的毫不相干。很遗憾，马克思主义，还有中国历史学家们很难理解这一点。总之，中国的历史学家中，已经有人开始本着客观的目光去审视这段历史了。香港学者Beatrix Leon邀请西方国家学者，包括传教士在内，不要本着负罪的心情去看待这段历史，这不仅不符合历史。而且，在她看来，说明了中国政府对基督信徒的压制政策。我们希望这次会议是向着重新诠释这段历史、认识史实迈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