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的执政手册

作者 Stefano Caprio

直接指挥政治、社会甚至宗教层面，对于普京和他的亲近来说变得越来越重要，作为主要的宣传工具，必须传达一个高效总统的形象，贴近每个人的问题，具有神圣的使命，这个国家不能没有他。

俄乌冲突的三个月已经表明，俄罗斯当局不仅想推广其意识形态，还想到处宣传普京的那种极权式管理。这一点不仅体现在俄罗斯的“垂直政权”（2000年第一个总统任期开始）中，而且体现在国家和军队的各个部门，普京亲自指挥，亲自部署每一个决定，跨过所有中间层级。

在克里姆林宫的所有办公室里，“总统目前在前线”的说法很普遍，好像他真的想模仿末代沙皇尼古拉斯二世。普京对经济不感兴趣，对国内政治也不感兴趣：他的目光和思想只转向顿巴斯，双手紧握着战争机器的车轮。

自2007年以来，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普京对权力“亲力亲为”的说法四处传开。当年 10 月，总统在新闻发布会上解释说：“为了摆脱系统性危机，我们被迫在所谓的手动体制下做很多事情。当法律、经济和社会有所成长并变得更加稳定时，将不再需要人工指导”。

2019 年，他的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 (Dmitry Peskov) 解释说，“总统亲自处理公民最棘手的问题，因为与民众的关系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民的痛苦是他个人的问题”。这种关系在 19 世纪被定义为帝国民粹主义，沙皇作为全体人民“父亲”的职能。沙皇制度的终结实际上始于 1905 年 1 月 22 日臭名昭著的血腥星期天，当时由格奥尔基·阿波洛诺维奇·加邦率领的人群抵达冬宫前，要求见沙皇尼古拉二世。只要沙皇从阳台上露面，或者到广场上来平息示威者就足够了，但沙皇的顾问说服他在遥远的沙皇宫内保持安全，然后他们向人群开了火，所以人民对沙皇的信心破裂，俄罗斯陷入革命灾难。

根据教育部长谢尔盖·乌瓦罗夫在 1830 年代阐述的理论，民粹主义必须得到专制和东正教的支持，才能构成“权力三合会”。普京式的亲自指导在教会事务中也很明显，特别是在基里尔宗主教在 2014 年对象征性吞并克里米亚表示反对之后。次年，他将他的“精神父亲”季洪（Ševkunov）任命为莫斯科的辅助主教。

简而言之，直接指挥政治、社会甚至宗教层面，对于普京和他的亲近来说变得越来越重要，作为主要的宣传工具，必须传达一个高效总统的形象，贴近每个人的问题，具有神圣的使命，这个国家不能没有他。“亲力亲为”的主要支持者之一是现任杜马议长的维亚切斯拉夫·沃洛丁，他用一句话概括了这一概念：“没有普京，就没有俄罗斯”。

在 2019 年的另一场大型新闻发布会上，普京本人也曾抱怨人这种模式的疲劳程度：“你甚至无法想象我们要做出什么样的牺牲，这是现存最苛刻的政府制度，我们必须照顾好一切，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实际上，总统有最简单、最令人欣慰的部分，那就是上电视，向数百万公民传达“国父”所做的决定。

普京本人亲力亲为的模式还有待观察，尤其是在他的健康问题出现之后。“垂死的疯子”投掷各种炸弹的言辞也是一种方便的方式，可以将乌克兰战争的失败或彻底失败的责任推卸给他。